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泸州纳溪头脊梁,从冰川时期到万年江水冲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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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江的上游有一座千年古城,旧时叫做江阳,今天是四川的地级市泸州。这是一座依山傍水,人杰地灵的江城,泸州自古以来就有长江水运第一大码头之誉。上通成都、下达重庆,周边里内的货物,均在泸州集散,故而,在西南有“金泸州”之称。沿江文化底蕴深厚,不仅仅有码头文化,还有应该属于自然文化遗产天然石滩奇观。

所以今天江阳沽酒客不给大家讲述泸州的人文历史,我要给大家讲述一个神奇的地方,它叫头脊梁,位于我们四川泸州纳溪区麻柳沱的长江边。这个“头脊梁”的石滩。嶙峋的礁石连绵不断犹如支撑长江的脊梁,从江岸深入到湍急的河心,和不远处两处分别叫做“二脊梁”、“三脊梁”的地方,并行排列成巨大的“川”字,横卧在长江河道上,构成了来自冰河时代的奇异风景。

如今我们来到这奇绝的石滩面前,长江边的头脊梁,要敬畏这长江水流千百万年来不断冲刷,留下了现在的奇观,叹为观止!让我突然想起龚自珍《己亥杂诗》里的三十三和一百四十九首的各一句诗,组合起来非常能表达我站在这里的感受:世事沧桑心事定,胸中海岳梦中飞。

很多年前我曾经听过别人告诉我头脊梁是四川的“脊梁”,其实我是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的,而且虽然我们泸州是四川的一部分,我们也愿意努力去担当,但是也不敢大言不惭的把自己定为巴蜀之地的脊梁,那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说法呢?

首先如果你能亲自来到这里,头脊梁的景观可能就彻底把你征服了,无需多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仅仅可以改变自然的状态,还是给后人带去无穷的遐想。假如真的是冰川时期的产物那么它到底是来自地壳的运动还是江河的冲刷。这些石滩的形成,又经历怎样的沧海桑田,翻天覆地。那些天然的石桥,和大小不一的石窝,据说是脱离了母体的石胆,留下的痕迹。

头脊梁在麻柳沱下面,如果麻柳沱是如一个问号(?)般的耳廓,头脊梁则刚好是耳根和耳坠。任何事情都要有头有尾巴,头脊梁之下,接着为腰脊梁——通常叫中脊梁,最后是尾脊梁(快到蓝田镇),三者顺江而居,头与腰、腰与尾都相隔几百米,他们被造物神缔造出来,却老死不能相互往来。泸州老年见沿江的船工们习惯叫一脊梁、二脊梁、三脊梁,随着解放后就统一了新的叫法,一为头,成了头脊梁、二脊梁、三脊梁了。三个脊梁中,头脊梁自然是老大,百姓爱幺儿,皇帝爱长子,这个头脊梁大约是因为造物主的缔造,把所有得天独厚的惊艳都给到了这个大儿子。

这个大儿子其实并不温柔,在长江一个勾的顶上,纳溪上游流水朝它的方向冲来受阻后再转弯到下游,来船必须使劲向内划才能躲开它,否则船不在她那里打烂,也要在二脊梁打烂,难怪当地有老年间还有民谣流传“头脊梁挂个各(角),二脊梁跑不脱。”那时木船多,不能经历险滩,整烂了又是大的财产损失,痛心疾首,死人就更不得了。需要铰滩船(也叫打滩船)当时的打滩船,是用于帮助帆木船上滩时助力的。它离我们日常生活较远。

现在机动船多,这一害没有好害了,头脊梁不存在打滩的必要,受保护的优点分外突出。

但是当年那个靠水吃水的年代,这三道脊梁的长江边上,短则几里,长则十几里就有一个滩。有的滩水流很湍疾,单靠本船上的10来个船工是拉不上去的。通常的办法是两、三条船打联,大家一起来拉,先拉你的再拉我的。这样费时又费力,于是聪明的船工先辈们发明了打滩船,并把它置于一些长而湍激的滩上,只要付点费,就为你的船助力,无需打联就可拉船上滩了。

那么之前为什么要说它们是四川的脊梁,原来泸州长江边的方山对着头脊梁、二脊梁、三脊梁,这个方山四四方方像个四字,三个脊梁就三笔像个川字,合起来正好是四川两个字,这在当地人看来,方山和三道脊梁都经过了几百万年的变迁才终于形成,他们形成后,又经过了很多年才有了四川这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神奇和巧合。

笔者虽然不是地质学研究者,但是头脊梁这些岩礁散布在江面上,造型奇幻、刚柔并济。每一层纹理,都深刻在岩石的肌肤上,清晰可见,深入骨髓。有人曾经推断这一奇异地理景象形成的原因,是亿万年来水的力量的结果。石滩长期在此,洪水夹带沙石,对其进行上亿年轮的冲击和切割,形成了今日的壮观景象,无数光洁如镜的石坑印证了“滴水石穿”的传奇。

头脊梁可能没有文人墨客的风流雅致,但是它当年却见证了很多河下船工为了生存,在这里留下的轨迹,作为那些曾经靠水而生的老泸州人,他们必须跟大自然进行搏斗,虽然这些险滩急流,老船工都知道它们的情况,但是无法绝对驾驭,于是他们的命运就牢牢跟这些河滩礁石紧紧的联系在了一次。不管是上水还是下水,船上的领江(相当于今天的船长)船行三手的(喊号子)和拉纤子的,都大声武气,凶巴巴的,在行船的时候,每个人都提着劲力,感觉不好接触。

这就是泸州老年间说的船上人是“行船是忤逆找来和气吃,唱戏的和气挣来忤逆吃”,长辈们曾经说起吃这碗饭的艰辛,大风大浪中,一船人同舟共济,你呼我喊,忽略了平日里的尊卑。到岸分钱,掌舵的拿大头,撑篙杆的次之,水手拿的最少,约定俗成,也无争议。而唱戏的,台上温文尔雅,你恩我爱,下台为分钱争个面红耳赤的。另曰:埋了没死(挖煤的),死了没埋(撑船的)。船上满载的是煤炭,而挖煤时矿工在煤窑深处劳作,称作埋了没死,而艄公,命悬一线却未掩埋。寥寥数语,一丝凄凉,几多乐观。

我爷爷当年就是领江,也就是掌舵的,十多岁开始跑船到七十年代退休,没有出过一次事故,其开船技术首屈一指。泸州航运老一辈的人如果还健在知道解放前开木船技术最好的,自然知道是他第一。当年在码头上过称装船。当时货运的木船,比现在的卡车窄而长。上有船篷遮风蔽雨,船篷前后有布帘,舱中装货,船舱后侧一角有床铺火炉,船尾翘起有舵。一船四至五人,船尾一名舵手,这是技术含量最高的岗位;船头一人撑篙竿,规避障碍浅滩,要求眼疾手快,力量过人;船左右船舷各一人划桨,上水时也兼拉纤。

如今我去到这些我爷爷当年曾经行驶过的头脊梁,其实感慨良多,其他人可能是赞叹这里的自然风光,而我却在试着去感受当年他们生存的险峻的环境,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的样子。俱往矣,今天希望这个地方不再有令人伤心的事情发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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