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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井湾

?鹿立藻/撰文

周屯寺,是合肥名刹之一。再向东三百多米外的冲洼里,有一座古老的村落叫鹿井湾。据《鹿氏家谱》记载,这里是合肥鹿氏家族的发源地,这里的鹿氏先祖来自陕西扶风。回读鲁迅先生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的字里行间,真切地感受从鹿井湾到周屯寺那段模糊的记忆和童年的快乐。周屯寺已不是寺庙,经历了学校到园林,养老院到农家乐的设施变迁,已经看不出三国周瑜屯兵的痕迹,但参天的栗树,粗壮的朴榆,遒劲的紫藤还是气势犹存,幽静沧桑。在这里初识字,初启蒙,感受至纯的启慧。

鹿井湾,顾名思义,有口老井,位于村庄最前面,面貌依然,古朴优雅,井里井外苔痕碧绿,青色的井砖,灰黄的井盖,但由于缺乏保护,井的四周水土流失严重,外围的石头已残缺不全,看井水依然清澈,尝味道甘甜可口。这是一口族井。生命的精华在鹿氏家族的血脉中源远流长,世代传承。听祖辈的老人讲过,在古井的附近有三棵高大挺拔的皂角树。最西边的皂角树很粗壮,树茎三人合围,树冠迎风似伞,那是庄里人拉家常,唱社戏,舞龙灯的地带,交流种田经验,共享丰收喜悦的去处。据说抗日战争期间,日军小分队在庄上住了一个多月,大树下有许多栓马桩和马槽,皂角树是豆科植物,果实带条状,似刀豆模样,小鬼子误认为能食用,泡了满满一大缸,曾留下笑料。树下曾杀死牺牲过一名新四军通讯员--鹿家德,俗称鹿聋子。其实他耳聪目明,大智若愚,为了开展地下工作装聋作哑,就义时从容镇定,英勇慷慨,家族里流传着他的许多神奇故事,树便成了英雄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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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匪夷所思的是这颗大树在三年困难时期,被大风吹倒,那年庄子里死了很多人,情景悲惨,目不忍睹。距离古井最近的皂角树,我有点印象,雄性植株,刺少果实也不多,一九七八年大旱,那年队里盖仓库,没法移栽就直接锯掉了,由于木质坚硬,每家分得一块做砧板。

但砍伐中收到一位重量级人物的阻挠,那是我的叔祖父,鹿经统,北大学子,教授级知识分子,朱自清先生的学生,当时被错划为"右派",寄居于我们庄上,在简陋的房间里,经常给我们小学生讲经典故事,引导我们读书做人,好像有"荷塘月色"的字眼,但那时无法欣赏。他应该算是鹿氏家族中的显赫人物了,高个,清瘦,着中山装,读书人的风范。由于受右派"名声的影响,没有阻挠成功,最终我们也失去了这棵大树。最东边的皂角树,距离古井不到一百米,依然隽秀挺拔,枝叶繁茂,绿意盎然,与古井一起成为鹿井湾的风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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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古村落的坚强守护,也是故乡的永久标志我们的村庄大学生们层出不穷,经商的企业家们,实力雄厚,他们学业有成,事业通达。虽然古村饱经风霜,创业路上荜路蓝缕,但建设家乡的热情积极踊跃,对古井古树常常驻足观望,志存高远,回报家乡,心生感激,寄托吉祥。周屯寺,鹿井湾是我们鹿氏家族的栖息地,在这里繁衍后代,生生不息。家乡的面貌日新月异,焕发新机,美好乡村的建设逐层推进,光洁的水泥路已经踩不出儿时的足迹,更听不到对牲畜的吆喝声,但村庄的每棵花草,每片瓦砾,每缕炊烟,都是熟悉的画面,美好的回忆。故乡是灵魂的栖息地,是情感凝聚的港湾。无论身处何时何地,故乡是永远的一种念想,一种守望,村民的昵称,方田的俗名,池塘的引申,树木的谐音,留给我们的是踏实,亲切,温暖,让在外奔波的游子流连忘返,感触满满。故乡是敦厚的,包容的,是醇香的酒,让远离家乡的鹿氏后代有了前进的底气,奋斗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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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立藻,合肥鹿井湾人,优秀教师,爱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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