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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熹我在蓝田书院治愈新华社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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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位清高,日月每从肩上过;门庭开豁,江山常在掌中看。”习近平总书记曾引用过这副对联,它的作者是朱熹。朱熹曾因南宋政坛斗争而在蓝田书院避祸,与古田杉洋结下了一段不解之缘,蓝田书院也由此成为了传承朱子文化的重要场所。

蓝田避祸柳暗花明

宋宁宗即位后,朱熹入朝任焕章阁待制兼侍讲才四十六天,即被宁宗御批:“悯卿耆艾,恐难立讲,已除卿宫观。”宁宗以“耆艾”(古以六十岁为耆,五十岁为艾)之名罢去朱熹的侍讲官职,朱熹原想用他的理学思想辅佐朝廷,却没想到卷入赵汝愚与韩侂胄的斗争中。韩侂胄得势,朱熹的理学遭遇了一次巨大的打击,朝廷定理学为“伪学”。向宁宗大力推荐朱熹的好友赵汝愚罢相不久,即在被贬返乡的路上去世,使朱熹陷入“年来无朋友共讲,有话无分付处”的境地,六十多岁的朱熹愁苦虚弱、多病衰老。

庆元三年(年)三月,身心疲惫的朱熹在他最器重的弟子兼女婿黄榦和古田籍门人的陪同下,从建阳走水路,在古田水口古驿登岸,最终在蓝田书院安定下来。蓝田书院是八闽大地最早的书院之一,始建于北宋开宝元年(年)。这也是朱熹于南宋淳熙十一年(年)在恩师李侗的祖籍地古田杉洋“游学讲论”后第二次到这里。

这次到蓝田书院,朱熹的心境如何?“昨夜扁舟雨一蓑,满江风浪夜如何?今朝试卷孤篷看,依旧青山绿水多。”这首《水口行舟》是朱熹初入古田境时所作,他的心情由愤懑无奈转向豁达开朗。

得益于杉洋重儒氛围和蓝田书院良好的教学环境,朱熹把这里当作避祸躲灾的理想地和传播理学的根据地。朱熹如鱼得水,白天谈经论道,为学生们详细解析理学要旨,晚上则与门人一起在聚星台上畅谈。“环列诸山送远青,当年夫子日谈经。尚余墨迹香千里,夜夜光摇北斗星。”这首清代杉洋籍学子李捷英写的《题蓝田书院》,生动描摹了当年朱熹在蓝田书院收徒讲学的情景,仿佛穿越历史的烟云,一阵阵琅琅书声再次从蓝田书院飘出,在大山深处回旋激荡。

“朱子祠(即蓝田书院)前望翠岑,先贤文化入人深”。这是萨镇冰《游大东杉洋》中的两句诗,高度概括了理学大儒朱熹与蓝田书院源远流长的关系及其理学文化的深远影响。

忠孝廉节言传身教

朱熹是理学集大成者,理学高举与强化了儒家学说中重气节德操、重社会责任、重历史使命的“君子人格”。

朱熹强调个人的品行,是士人从政的首要条件。杉洋李氏祠堂凤林祠后厅正壁上临摹有朱熹为蓝田书院手书的四个大字——忠孝廉节,后来又被写进了李氏家族的家训。朱熹在从政为官的九年里,以身作则,清廉执政,对贪腐嫉恶如仇,他六次弹劾敷衍赈灾的台州知府唐仲友,以“对移法”管理属吏,对分掌财赋肥缺的猾吏强行换岗,对于勒索民财的贪吏迅速撤换。

朱熹在蓝田书院给儒生讲学时说:“一心可以兴邦,一心可以丧邦。只在公私之间尔。”儒生寒窗十年应科举,就是希望由此进入仕途,成为国家的管理者。朱熹认为能否清正廉洁、守节重德、承担好社会责任,关系到一个国家的“兴”与“丧”。朱熹认为自己有责任将这一点告诉自己的门生,故而,朱熹拖着老病之躯奔波于古田的溪山、西山、兴贤等门人执教的九个书院巡讲,曾留下“朱子一日教九斋”的传说。

朱熹在担任地方官时,把“公”视作为官的第一准则。他说:“官无大小,凡事只是一个公。若公时,做得来也精彩。便若小官,人也望风畏服。若不公,便是宰相,做来做去,也只得个没下梢。”他任福建漳州知府时,为白云岩书院题写了一副对联:“地位清高,日月每从肩上过;门庭开豁,江山常在掌中看。”这副对联前半句寄语学子两袖清风可昭日月,后半句寄语学子打开视野紧跟时代。在他担任宁宗老师的四十六天里,他多次进言“不逊声色,不殖货列”“存养省察之功”,先后递交了四十余件奏折,过半是弹劾贪官污吏,无不印证了朱熹对清廉、公正这些品质的重视。

正如他题写在蓝田书院的楹联:“雪堂养浩凝清气,月窟观空静我神。”在蓝田书院这个“雪堂”中,朱熹忘却了自身遭遇的不幸,并以其浩然之气、凝清之气,面对水中月、镜中花这些虚无飘渺,故而在前途未知的情况下,他依然气定神闲。

先贤过化育养人才

朱熹在蓝田书院讲学后,让杉洋这个偏僻的山村和山村中的蓝田书院名望骤升,各地学子闻讯云集,盛况空前。很快蓝田书院成为了福建的理学中心之一。

虽然朱熹两次在杉洋和蓝田书院停留的时间总计约三年,但他的文化启蒙作用巨大。蓝田书院作为他传道授业解惑的场所,历经岁月洗礼,闪耀着人文的熠熠光辉。他的理学思想在古田传播开来,深深地影响着闽东的人们。

对朱熹的教化之功和蓝田书院的教育地位,后世名贤和民众给予了很高的评价。清古田县令万友正在《重修蓝田书院序》中称:“至其地,其秀者敦诗书尚礼义;朴者安谨愿而守耕凿。休休乎太古之风,窃心异者久之,询知为紫阳(朱熹又称紫阳先生、考亭先生等)过化之乡。”清福建学政、翰林侍讲学士朱珪撰《蓝田书院评录》赞:“育养人材,涵濡沐浴,多士得幸。古邑之蓝田书院……创建于五百年前,重兴于五百年后,而知朱夫子音容常在也,教泽长存也。”

在蓝田书院,朱熹培养出了一批闽东籍弟子,其中十八门人尤为著名,这十八位门人都是当时理学造诣高深的名贤,如黄榦、林择之曾与朱熹一起参加著名的“鹅湖之会”,余隅、余范、李昂等也在学术上多有建树,且多有著述行世。朱子十八门人中,有一部分后来成为古田各个书院的掌门人,为培养人才和传播理学起了积极作用。

源头活水教泽长存

先贤播撒的文化种子,在杉洋这个小山村中生根发芽,散发出别样的魅力。

杉洋余、李、彭、林等几大姓,大多是唐末以来避乱南迁至此的中原望族,保留着一定的诗礼传家、崇儒重教的传统。如果说,杉洋各家族重视教育是一堆薪木,那朱熹就为这堆薪木上添了一把火,并且通过蓝田书院薪火相传,生生不息。

朱熹在离开杉洋前夕,特地在蓝田书院对面的漂林岗上种下一株雀舌罗汉松,历经八百多年的古树时刻都在告诫乡人“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的哲理。此后,杉洋“地瘦栽松柏,家贫子读书”“人文崇孝悌,家贫亦业儒”等家训频现。各大家族都抽出最好的田产设为供族人读书的“油灯田”,并规定轮流耕种,不许变卖,只增不减。对有功名的族人,在祠堂前为之立起“旗杆碣”,刻下名字,荣耀家族;同时,还在祠堂的祖宗享堂前铺设一片独特的“功名石”,俗称“状元石”,等到本姓族人有人高中状元之后,祠堂里的“状元石”才可以打开,这位家族里的最高荣誉获得者就可以成为从中间台阶走上祖厅祭拜祖宗的人,以此来激发子弟发愤图强、争先夺魁。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杉洋余、李、彭、林等几大姓,秉承朱熹理学的教化开蒙,孜孜育人,到明清时期,代代出英贤。其中,进士功名以上者,仅余氏就有16人,余、李、彭、林诸姓中的朝廷命官,层出不穷,如被雍正誉为“天下师表”的余正健、鸦片战争时期的爱国将领林朝聘,以及自许“一文不值、万文不卖”的书画家李若初。清代杉洋文士余文溪在《文苑遗言》序文中历数自杉洋余氏始祖余焕以下人才时赞誉说:“诗礼传家,代不乏人”。

蓝田书院几经焚毁,于年重修后,再次成为闽东人弘扬和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基地。

千载沧桑,代有兴废;先贤过化,教泽长存。(洪顺晓刘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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