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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个朋友和一首诗免于一死从诗里看

王维(年-年,一说年—年),唐朝著名诗人、画家,字摩诘,号摩诘居士。开元十九年(年),王维状元及第,他是唐朝诗人里最年轻的状元。王维因为在安禄山攻陷长安时被迫受伪职,在战乱平息后,差点因此被处死,后来因为一首诗和两个人而免于一死,其中一人是王维的弟弟王缙,而那首诗和其中另一人,就和今天的内容有关。王维得到皇帝的宽宥,降为太子中允。唐肃宗乾元年间任尚书右丞,故世称王右丞。

王维参禅悟理,学庄信道,精通诗、书、画、音乐等,以诗名盛于开元、天宝间,有诗佛之称,世有“李白是天才,杜甫是地才,王维是人才”之说,与“诗圣”杜甫、“诗仙”李白并提。书画特臻其妙,后人推其为南宗山水画之祖。王维诗在其生前以及后世,都享有盛名。史称其“名盛于开元、天宝间,豪英贵人虚左以迎,宁、薛诸王待若师友”。唐代宗曾誉之为“天下文宗”。苏轼评价其: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

这样有名的大诗人王维,“自妻子去世后,孤居三十年。禁肉食,绝彩衣。居室中除去茶档、茶臼、经案、绳床,此外一无所有,完全过着禅僧的生活。每当退朝之后,净室焚香,默坐独处,冥想诵经”。王维存诗余首,直到现在,还没有发现王维悲悼妻子的诗歌,不知是失传了,还是从没写过。也许,“情到多时情转薄”,那最深最真的痛,只能以沉默的方式来诠释吧。

王维在当时京城的东南蓝田山麓修建了辋川别墅,以修养身心。该别墅原为初唐诗人宋之问所有,那是一座很宽阔的去处,有山有湖,有树林也有溪谷,其间散布着若干馆舍。王维与他的知心好友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过着半官半隐的生活。这些好友之中,有一位叫裴迪的田园诗人,王维亲昵地称其为“裴秀才”。在王维的存诗中,虽然没有为妻子写的诗,但是对这一个男人,却写了好多首诗,无论闲居闲逛,还是喝酒看戏都写入诗中,当然还有曾救下作者自己性命的一首。

这人名叫裴迪(生卒年不详),字、号均不详,唐代诗人,关中(今属陕西)人。官蜀州刺史及尚书省郎。其一生以诗文见称,是盛唐著名的山水田园诗人之一。裴迪与王维同隐居辋川十多年,整日泛舟唱和。

今天我们欣赏的全是王维写给这位裴迪的诗。

1.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唐王维)

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湲。

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

渡头馀落日,墟里上孤烟。

复值接舆醉,狂歌五柳前。

2.登裴秀才迪小台(唐王维)

端居不出户,满目望云山。

落日鸟边下,秋原人外闲。

遥知远林际,不见此檐间。

好客多乘月,应门莫上关。

3.黎拾遗昕裴秀才迪见过秋夜对雨之作(唐王维)

促织鸣已急,轻衣行向重。

寒灯坐高馆,秋雨闻疏钟。

白法调狂象,玄言问老龙。

何人顾蓬径,空愧求羊踪。

4.春日与裴迪过新昌里访吕逸人不遇(唐王维)

桃源一向绝风尘,柳市南头访隐沦。

到门不敢题凡鸟,看竹何须问主人。

城上青山如屋里,东家流水入西邻。

闭户著书多岁月,种松皆老作龙鳞。

5.酌酒与裴迪(唐王维)

酌酒与君君自宽,人情翻覆似波澜。

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

草色全经细雨湿,花枝欲动春风寒。

世事浮云何足问,不如高卧且加餐。

6.荅裴迪辋口遇雨忆终南山之作(唐王维)

淼淼寒流广,苍苍秋雨晦。

君问终南山,心知白云外。

7.闻裴秀才迪吟诗因戏赠(唐王维)

猿吟一何苦,愁朝复悲夕。

莫作巫峡声,肠断秋江客。

8.菩提寺禁裴迪(唐王维)

万户伤心生野烟,百僚何日更朝天。

秋槐叶落空宫里,凝碧池头奏管弦。

引注:

郑处海《明皇杂录补遗》:天宝末,群贼陷两京,大掠文武朝臣及黄门宫嫔乐工骑士,每获数百人,以兵仗严卫,送于洛阳。……禄山尤致意乐工,求访颇切,于旬日获梨园弟子数百人。群贼因相与大会于凝碧池……乐既作,梨园旧人不觉戏欷,相对泣下,群逆皆露刃持满以胁之,而悲不能已。有乐工雷海清者,投乐器于地,西向恸哭,逆党乃缚海清于戏马殿,支解以示众,闻之者莫不伤痛。王维时为贼拘于菩提寺中,闻之赋诗曰:“万户伤心生野烟……。”

这段话的意思是:天宝末年安史之乱,安禄山攻进长安,唐玄宗仓皇出逃,王维没有跟上,结果被叛军抓获。这安禄山也知道王维名气大,抓住王维想让他当官,而王维不答应,被关在洛阳菩提寺。一天,安禄山在凝碧池上设宴,胁迫梨园乐工演奏音乐,乐工相对泪下。其中一位著名乐工雷海青摔碎乐器拒绝为安禄山表演,结果被叛军当众肢解于试马殿。王维得知此事悲愤交加,偷偷写下此诗。王维在好友裴迪冒险前来探望时,便把此诗吟给好友听。此诗还有一个很长的名字——《菩提寺禁裴迪来相看说逆贼等凝碧池上作音乐供奉人等举声便一时泪下私成口号诵示裴迪》。

安禄山当然也不会轻易放过王维,他让王维当官,王维不肯还吞药诈称有病,但最后还是被迫做了伪官。就因为这被迫而当的“伪官”,差点让王维丢了性命。在乱军被平定后,以前在安禄山手下当过伪官的人都要治罪,王维又被皇帝唐肃宗关进了大牢,王维的弟弟当时做刑部侍郎,正三品,他提出把自己官职削了,为王维赎罪。他还将这首《菩提寺禁裴迪》呈给唐肃宗。唐肃宗看到“万户伤心生野烟,百僚何日再朝天”这一句很受感动,认为王维也是迫不得已,内心还是忠于朝廷的,便宽宥了王维。这首诗因裴迪冒死去看王维而传出来,要不是因为这首诗,真不知王维会被定个什么罪名,“诗佛”的命运又会转向何方。

虽然裴迪作诗的水平和名气远不如王维,但这并没有防碍两个人交往,也没有阻止两个人成为知已。从这些诗中,我们也不难看出,王维和裴迪同乘的那艘友谊的小船还真经得起风浪,裴迪与王维也能算上是生死之交,裴迪作为真朋友真相知,也不愧诗佛为其写下那么多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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