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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商隐蓝田日暖玉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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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读《锦瑟》的缘故,我越来越觉得李商隐是一个很值得一写的诗人。上次写我读《锦瑟》时,说到自己非常痴迷于这一联。此联上句给人的感觉,是描画出了夜晚一轮明月下,茫茫无边的深蓝海面上的商船和离家万里的水手——由于是海而不是江面,所以该句似乎并非只在于思乡,而更是那种失去方向的空旷和孤绝感觉。当然,即便是对一个想象力出众的诗人来说,这种感觉也不是凭空而来的,而是有着特殊的时代历史背景——唐朝有着发达的航海商贸,有繁华喧闹了千年的海上丝绸之路。那么,的历史背景又是什么呢?是有典故的,但是到底最初出自哪里,却始终难有定论。单从字面感觉,上联滴泪成珠又与月叠影,下联美玉生烟化灰刹那湮灭,给人一种时与空同时扭结变幻的光怪陆离之感。具有一种超现实的感觉有没有?诗人在写这首诗的时候,一定是处于非常的精神状态下,或许是极度的消沉和迷惘。因为此时,他的理性仿佛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了感官,冥想——处于一种灵魂出窍般的完全自在和与世隔绝中。这在中国古代诗词中不只是不常见的,甚至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与这种诗风接近的,也就是记录下这样奇瑰冷峭联想的李贺了。所有的想象图景都有它的来源而言,由于缺少记录,我们已经很难揣摩出最初创造这个意象的根源了。只能猜测:比较靠谱的说法是化于晋代文学家陆机在他的《文赋》里的名句:“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只是和陆机的叙述是相反的,辉和烟的区别,犹如云泥之别。是非常美好积极的景象,而,只有一种湮灭的丧。或许,李商隐的本意,正是如此。李商隐,号玉谿生,谿读音同溪,意思也同溪谷,所以玉谿生的含义,不言自喻。正如山间溪谷里的带皮璞玉,李商隐幼年贫困根基凋敝,几乎全靠自己的天资苦读成名,他的诗书才华,是他仅有的怀璧。宝玉可为山川增辉,但李商隐这些溪谷璞玉般的才华,却始终未能给他带来相应的回报,他的人生之路几乎是一路向下。他的才华无疑也会随着他自身的逝去而灰飞烟灭,不会产生任何的意义。这是他心中最大的悲哀,这诗,算是写出了怀才不遇的极致。前文说到作为一名生活在晚唐的诗人,在李商隐颠沛流离的一生中,或许没有真正出过海,但诗人的善感让他能凭借他人的口述,便将自己置身于出空旷无边的茫茫沧海上一艘命运难卜的商船。那么又是什么样的景象,让他联想起自己的才华正在时间的洪流里烟消云散呢?回到陆机的原文,这无疑也是处于一种艺术化的处理。玉是一种矿石,富有经验的地质学家能够通过地质分析来确认矿源,但绝不是陆机笔下,普通人也肉眼可见的。而记录里最初写出句子的诗戴叔伦,比起李商隐,早大约不到一百年。戴叔伦(约—约),身处于安史之乱前后,但他的一生相对较为平淡,诗风也以淡泊著称,估计和他的道家观念有关,关于他的原句是:看起来更接近陆机的原意。和李商隐的化用意境,截然不同。才是我想要思索的。因为这一意象,也是因为李商隐而不是戴叔伦,才为世人熟知道并固化。国人爱玉,甚至在胡风盛行的唐朝,也没有例外。蓝田玉是中国开发利用最早的玉种之一,在唐朝,它的声望也达到了顶峰。蓝田也就成了唐朝最重要的玉矿区。蓝田玉矿的起源甚至可以追溯到石器时代,最重要的是,后人考证,蓝田玉矿并非如宋人宋应星所述,位于遥远的昆仑山,而是就位于唐朝都城长安城外东南方向,距离不到百里。再说长安,那是最伟大的诗人李白的梦中之城,何尝又不是诗人李商隐的?李商隐虽然以爱情诗为大众熟识,但历史上的他和李白一样,是有着强烈政治抱负的才子。只是他的政治命运,似乎比李白更为失落。从公元年他考中进士起到公元年十几年间,李商隐的仕途随着晚唐瞬息间风云变色的政局,几乎连起起落落都算不上,差不多是一路下落,他四处飘零,曾至少三进三出长安,最终病逝于长安以东的郑州。这期间,他一定曾策马驱车,一次又一次途径蓝田,遥望那里本应该的山川。但李商隐生于约公元年,卒于约公元年。订阅解锁TA的全部专属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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