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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田采风漫记陕西法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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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田采风漫记

王尊让

1

酝酿了好久,准备了半个月,礼泉作协老师们来蓝田的文学采风活动圆满结束了。原本计划的两天时间变成了一天,时间有点紧,意犹未尽。

我挺佩服一直为蓝田文学和宣传蓝田默默努力着奉献着的乡党们,走出去请进来的民间文学交流活动从未间断,他们对文学的爱,对家乡的爱都是发至内心的,最朴实的。

采风活动结束了,心情愉悦。坐席吃大餐,心情愉悦。该干正事,交采风作业了,头大了!

蓝田这些景点我大都写过,想不出啥新意。正如阎纲老师在座谈会上说的,没有新的思考,新的观点就不要去写。

这几天一直在考虑把礼泉的昭陵和蓝田水陆庵放在一起去写。题目都想好了,就叫“昭陵的金戈铁马和水陆庵的木鱼梵音”。

一个是入世,一个是出世;一个是夺,一个是舍;一个为生前名,一个为身后事;一个是杀人的君王,一个是救生的菩萨;一个门前昭陵六骏天下驰名,一个壁上泥塑群雕无价之宝;一个横扫天下,铁骑所到之处充满血腥和尸体,一个打坐参禅,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一个誓要救黎民出水深火热,建立千古伟业,一个劝世人忘却贪嗔痴,让灵魂四大皆空;一个展开就是恢宏的历史画卷,一个走进就是一场灵魂的救赎……

打了几天腹稿,发现这项目太大了,牵扯的就是政治和宗教这一对姐妹花,政教合一的写法超出了我的Wifi覆盖范围,蹭网都没办法蹭。就像隔壁王二蛋说的,细胳膊端了个大老碗,只好放弃。

王维说“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正在一筹莫展,想到了斯诺的《西行漫记》。我何不也“漫记”一下。

漫记,又称“杂记”,就是随时、随手记录一些自己感觉有趣、有意义的事,范围比较宽泛松散。跟“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差不了多少。

2

刘雪儿是这次活动礼泉的组织者,她给我提前发来贵宾名单,并做了详细介绍,叮嘱我一定要好好看看他们的作品。

于是我开始在网上搜索阎纲,杨明,马宏茂,赵普东等几位老师的作品和简介,并开始阅读,了解。功课还是要做的,这一了解顿有相识恨晚的感觉。

阎纲老师是中国文学的泰山北斗,从写到编辑再到文艺评论十项全能,而且经手编辑的都是《人民文学》《小说选刊》这一类的顶流杂志。

在一篇文章中,我看到这样一段评价阎纲老师的话:“在现代文学史上,陕军之所以能异军突起,成为一支影响深远的作家群体,与阎老师大力鼓噪截然分不开,自柳青、杜鹏程、王汶石一直到路遥、贾平凹、王愚、李星等几乎每一位陕籍知名作家、评论家都曾得到他的提携和帮助。”

忽然脑子里冒出一个词“豪门”,阎老师就是文学界的豪门,这“豪”并非指金银俗物,他是全国著名文艺评论家,很想很想当面听他对当下文艺评论的真知灼见,指点一二。

这源于我的小心思,也是小心愿。

原来很喜欢写读后感,算是文艺评论的幼儿园阶段,前后写了将近百篇,有老师建议我走这条路,让我多读一些外国文艺评论专业方面的书,还有美学,哲学,中国文学史,世界文学史等等,并且热心的开了书单。

我忘单却步,这得花多少碎银?免了。更主要是我对当下文艺评论和文学批评这行当失去了兴趣,现在已经很少写了,说心里话还不如学写卖书的软文广告。

文学评论原本应是文学督察之职,好多时候变成了帮闲,要么是吹鼓手要么是打手。评自己人吹捧无下限,每个标点符号都完美到无懈可击。对不喜欢的人抓住一点无限放大,甚至上纲上线,标点符号都没有一个标正确的。

从对余秀华的评论,到方方的《武汉日记》,再到对贾浅浅诗歌的评论,就是一个字“乱”,四个字“各怀鬼胎”。几乎看不到纯粹的,公允的评论。

风起处。人云亦云者众,坚持己见者寡。

去年收到一个作者投稿,评《方方日记》的,我问他看了吗?他说一篇都没看,他压根就不看,网上都这么说的。我心想,这不扯淡嘛,你一篇没看也敢写评论,拒发。

至于文学批评,已死多年了,十周年都过了。当批评家和作家抱团取暖的时候,只有花团锦簇琴瑟和鸣。

没有把该作家同其他作家区别开来,没有把该作家同他的其它作品区别开来,不要动笔写评论。这是阎纲老师对文学评论的一句话。我记住了,当为座右铭。

本是后山人,偶做前堂客。醉舞经阁半卷书,坐井说天阔。

我只是与网络为伍的文学爱好者,不懂文学评论,看到的也只是表像。

笔至此,言至此,浅识拙见,只图一吐为快,错与对且随他去。

心内似江河,嘴上挂着锁。满想着能跟阎老讨教一二,看到老人家的时候实在不忍心,90岁的人,冒着雨,带着专职医生和司机,从礼泉赶来蓝田完成心中的朝圣之旅。我怎能因为自己的困惑,鲁莽的去打扰先生!只好作罢。

3

采风的第一站是辋川。

小雨时有时无,天空湿漉漉的,云压在半山腰,像个小情人搂搂抱抱,情意绵绵,雨洗后的树木花草麦田干净青翠,让人有种掐一把的冲动,水还算清澈,并没有因雨而多混浊。

这是我第二次来辋川,很欣慰,她依旧属于自然。

三十年前,我还是文艺青年,那会流行写诗,同样怀着朝圣的心情骑着一辆二八大链盒自行车,从县城来到了辋川,说是骑车实际来时推的时候比骑的时候多。王维手植银杏树,溶洞,蝙蝠洞都走了一遍。

再次站在银杏树下已是鬓染白发的油腻大叔,岁月老了人。

岁的这棵银杏树好像没一丝丝改变,生命力很旺盛,叶子密不透风,树高在20米,胸围5米,树冠也20多米。

对她来说,三十年不过是不经意间的三十次落叶。

这种千年以上的银杏树我看过三棵。另外两棵分别在长安天子峪百搭寺和长安东大古观音禅寺内。那两棵生活在寺庙院内,被四堵墙包围着。

王维手植银杏树现在遗世独立于青山绿水间,有点落寞,有点孤单,却正和了王维的隐世观。原本他的家叫鹿苑寺,邻居是文杏馆,是辋川二十景的颜值担当。

上世界60年代,来了一帮人,带着炸药和机械,香火景盛了一千多年的鹿苑寺消失了,后来村民们在遗址上盖起了三间瓦房,延续香火。传说只有门下一对石墩是旧物。

属于王维辋川别业和二十景的最后一处建筑倒在了尘埃里。留下了他的《辋川集》和这棵银杏树,还有盛世大唐那一段由盛到衰风雨飘摇的历史。

王维60年的生命历程就是一个传奇,少年成名,出入王侯将相之府,青年攀上玉真公主,平步青云,然后遭排挤,历战乱,当俘虏,任伪职,还差点被唐主爷给清算了。最终放下了,怡情于山水田园和佛教,终修成正果,诗书画三绝,后世称为诗佛。

站在千年银杏树下,雨点从云间落到叶上,再从叶上滑落头上身上,于是人也有了辋川山水的灵气俊秀,有了诗意,禅意,有了对话和沟通。

争取今秋能来看他的盛装!

雪霞手指着一处厂房说,这是向阳公司的厂房,早已经废弃不用了,王维墓就压在厂房下面,县里也曾跟向阳公司多次沟通过,人家不卖。

叹息!无奈!不过如此也好!他本是隐居清修客,来辋川就为躲避官场尔虞讹诈,红尘人情冷暖,又何必千年之后让他再处于尘嚣之中,就让这烟雨和银杏树陪着他。

半缘修道半缘君。来辋川的理由,山水占一半,王维占一半。

白石滩上青蒲绿,辋川河畔银杏黄。烟雨孤影离帝都,一诗一画一炉香。

4

全域旅游让蓝田成为最佳文学艺术采风之地,所有景点免票,各峪子随便进,畅通无阻。

便利的交通,深厚的文化底蕴,悠久的历史,自然的馈赠,山水的净美,民风的纯朴,美食的诱惑,都准备好了,要的只是客来。

老天很识趣,预报几天的大雨化成了洒街洗尘的温柔,佛教圣地水陆庵,公王岭猿人遗址,蔡文姬纪念馆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

聚宝楼里张雪霞为客人们介绍着精美的蓝田玉雕和玉文化。几十年的经营使她早已成为行业佼佼者,专业人士,加上文学的底蕴和个人气质,讲解如数家珍,录成文字就是一篇玉文化专业的散文。

阎纲老师说:蓝田人,玉精神。

礼泉来的几位作家中,杨明老师,马宏茂老师,赵普东老师都是身在官场的人,我的认知里官场的人都不苟言笑的。饭桌上他们和蓝田美女们妙语连珠,笑声不断,原来他们也可以这么风趣这么幽默,喜欢!此刻他们只有一个身份就是作家,作家的心是快乐的年轻的。

尴尬!这“漫记”写的够“漫”的,漫成了流水账,好在没出蓝田。这也不能全是我的错,短短的一天时间,太多的感悟太多的欢喜,每一处都值得用文字去记录。

这一天是年4月24日,雨。我想不管时间过去多久,看到这篇文字,今日走过的地方,相聚的人定会历历在目,回味无穷。

5

蔡文姬纪念馆去过多次,站在香冢前很想有一次隔时空对话,以解心中之谜。

蔡老师,你和曹丞相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都嚼了一千八百年舌根了。

高人专注于她的《悲愤诗》《胡笳十八拍》,我却一直好奇于她的感情之路,私生活,不相信她和曹操是单纯的文友。

俗话说,你懂我的图谋不轨,我懂你的故作矜持。

美女导游照图解说,还是仰慕才华,世交一类的标准答案。对于八卦一字未提。

历史的趣味就在于它没有真相,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最大的程度也是接近真相,谁要说“历史的真相是这样的……”,这就意味着他准备忽悠人了。

文学采风就是为了发现和感受,文学的魅力在于创作,在于时时挖掘新的东西,不管是内心的还是外在的,是个性还是共性。

曹操派专使黄金千两白壁一双赎回蔡文姬,这还不算过路费烧油费差旅费吃住花销,如此煞费苦心绝不会是为了繁荣曹魏的文化事业?曹操手下人才成堆,建安七子个个都是大家,用不上她。

曹丞相好色,黑历史不少,世人皆知。东风捣乱,铜雀台没锁成二乔,锁个蔡文姬还是简单得很,为啥亲自做媒让她嫁人了?

细品之下也有一种可能,初识时蔡文姬还是花季少女,美艳绝伦。再见已是35岁的中年妇女两个孩子的母亲,匈奴又没有名牌护肤品或者羊胎素,缺少保养,十多年的草原游牧生活,她已不是原来的她。

当她再次出现在曹丞相面前时,丞相心里叹息一声,岁月败美人!看来牧马放羊真不是个好活,还是音乐和文学青春不老。

男人永远爱的都是一种女人,年轻漂亮的。

蔡文姬一生坎坎坷坷,父亲被冤惨死,一任丈夫青春殒命,历战乱遭掳掠背井离乡,再嫁再离,母子又天各一方,归汉形单影只,归了身,心留下了永远的牵挂。

这时她只想安静的生活向学,情呀爱呀没意思,就是一场梦,又何苦去做他女人中的一个序号。

每一次走出蔡文姬纪念馆都有三分钟冲动,为蔡文姬和曹丞相创作出一场轰轰烈烈,缠绵悱恻,旷日持久的异地恋,当然要文艺气息十足,毕竟他们都是文化大咖有看点,更有炒作的地方。奈何心有余力不足,只能是闲暇时一点哗众取宠的谈资。

纵是文姬归了汉,也是悲愤也是怨。纵是孟德盖世才,托孤司马埋祸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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