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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不哭,夜宿峨眉洗象池山寺,对话自己

人最惧怕的事情中,一定包含这一件:故地重游。它有着对失去的深深遗憾,对时光流逝的万般无奈。“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独自绽放一见钟情,怦然心动。于个人而言,美好的情感归于旧日场景重现时的惆怅,不那么强烈,却象条蛇盘在心上,释怀不了;又好像坐垫里多块硬物,虽然对坐着的人没大的影响,却总让人分心。谈不上如鲠在喉,强烈的情绪就像爆竹,爆发过后飞灰烟灭,远不及时隐时现的淡淡忧伤来得隽永。“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欲摆脱的困扰,想消灭的烦恼,一旦认真,就会绝望地发现:它是自己的影子,随光明发生,唯有遁入黑暗,才可以化作无形。没有人想在黑暗中生存,所以,我们时常被自己折磨。因为我们大多数人境界高不到无为,却也低不到虚伪。峨眉半山很冷,雪化作冰,坚硬地铺在庙里的连廊地面。灯火昏黄,清晰地勾勒着木墙木檐。没有风,大殿的耳房中,庙祝在烤火。庙门还没关,迈过高高的门槛出去,跌撞着滑下台阶,在那一小块空地上照着月华跺脚。滥竽充数的月亮?许久以前的某一天,银装素裹的此地,同样的夜晚,清冷的月华洒向同样的人,却不一样的心情上。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我也不会两次来到同一个地方;同一个地方来两次的还是同一个人吗?月清寒,人心寒。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我不承认惘然,但确实难解。世界的清晰在于认知的霸气,哪怕是指鹿为马,依靠的是权利的底气。红尘的模糊出自思考的升级,即便执花在手,也有花非花雾非雾的疑虑。佛在殿中,月在中天,人立雪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欲望,金钱,名利,爱情,是用加特林玩的俄罗斯轮盘,只要赌,迟早给你个千疮百孔。等硝烟散去,获得的喜悦淡化,心里还剩什么东西?当然,虚无也不可取。住进庙宇,不是住进了金刚经,搞一个既成事实的带发修行。用无上妙法本来无一物把烦恼困扰统统化作虚无,让本该深刻的思考听从快刀斩乱麻的利索,失去思想进步的机会。没有醍醐灌顶的幸运,知识体系的骨骼不在于思维方式的多样性,意识世界的天马行空,而在于思维模式的合理性和价值观念的普遍认同。哲学都是些经年累月的胡思乱想,突然有一天,这个胡思乱想的人把他的这些想法整理成文字,把混乱组织为逻辑,他就成家了。规则即美我也成家了,就是讨了房夫人,然后夫人为我生了个儿子。毅然决然地投身于财米油盐酱醋茶的滚滚红尘,象这样偷偷地单独躲在曾经到过的地方感怀的时候,很稀少,所以很珍贵。说好不哭,却有枝记忆里的茉莉花挠到了我的眼角,戴红领巾的女神骄傲地消失在街角,一生不现!一些理想的灰烬从埋葬它的坟茔前飘起来,在精神中蹁跹。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非此即彼,我们每个人都是它们战斗的战场。认知的局限性用这样的“真理”蒙蔽了我们许多年,并将继续欺骗下去。纯粹的浪漫大概可以这样比喻:可以没有面包但不能没有花,渗水的浪漫是买点面包买点花。假的浪漫是卖点花买点面包。而现实主义则是只买面包敢买花!理想主义会是想吃面包有面包,想闻花香有鲜花。寒意渐浓,我艰难爬上凝满冰雪的石阶,跨进寺院,在大殿的佛前上了柱香。远方有诗否“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我在远方,虽写不出诗,但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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