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里,有一条比“蜀道”更传奇的“秦楚大道”——商於(古音念“wū)古道。
它以“东南—西北”的走向贯穿大秦岭,一头连接着长江流域的南襄盆地(南阳、襄阳),一头连接着陕西的关中平原(西安、咸阳、渭南、宝鸡),是古代西北内陆与江汉平原之间的一条捷径。
因途经武关、商州及商山,也被称为武关道、商州道或商山道。
今天要介绍的这个秦岭小镇就在六百里商於古道的咽喉位置,它的名字叫“黑龙口”。
//旅途:2条绝美自驾公路,通往“黑龙口”
“黑龙口”,名字荒蛮中透着霸气,很有秦岭特色。这是位于商洛市商州区西边的一个乡镇,年,黑龙口镇与牧户关镇合并后,改名为“牧户关镇”,镇政府依然设在原来的“黑龙口”。
牧户关镇虽然名气也很大,但“黑龙口”三字已经深入民心了,所以在这里,我依然按它的老名字“黑龙口”进行介绍。
黑龙口位于西安市蓝田县与商洛市商州区交界地带,地处秦岭主脊东麓(秦岭山脉在这段向北拐了个弯),是商州通往省城西安的“西大门”,距离西安城区约80公里,距离商州城区约30公里。
从商州到黑龙口镇有班车,从西安到这里不知道有没有班车。我两次去那里都是自驾,对于西安游客来说,那里真是一个自驾的好地方,因为,有2条不同的自驾公路可通往这个小镇。
这两条自驾公路通往黑龙口的路程相当,风景绝美而又特色各异,如果以黑龙口为中点,一条线路进,一条线路出,就组成了一条不走回头路的“城市一日短途自驾小环线”。
两条公路,其一是途经流峪的省道(老国道)。这条公路翻越经蓝田九间房镇入山,途经以“流峪草甸”和“流峪飞峡”而大火的“秦岭七十二峪”之一的“流峪”,翻过海拔近米的“老秦岭”,穿过险峻的“西峡”,方能抵达黑龙口。
一路上险峻的峡谷、平缓的塬坝交替出现。印象最深的是翻过老秦岭后下山的那段盘山路,真的有几分惊险。
还有从老秦岭顶到黑龙口中途的峡谷——“西峡”,好端端的路,不知怎么地就突然钻进了一道狭窄的山隘中,车子逶迤蛇行才能钻出石山,重见天日。
其二是途经“秦岭七十二峪”中有名的“蓝桥峪”(又称蓝峪、悟真峪)的国道(又称国道、蓝小公路)。
因为风景太美,沿途景区又多(从山口进去依次有水陆庵、悟真寺、莲花山、王顺山、牧户关等景区),这条公路一直是秦岭里的网红路,受欢迎程度的程度堪比沣峪口到分水岭的国道。
尤其是从水陆庵到蓝桥镇进山段那10公里,堪称观赏花岗岩奇峰的流动风景线,是国道的精华所在。
从蓝桥,穿越海拔近米的牧户关隧道,也能抵达黑龙口,一路翠峰如屏,比省道的风景更加大气磅礴。
有意思的是,古代的商於古道主干道就是沿蓝桥峪(国道)而行的,而旁边的流峪(省道)则是一条支线,至今河谷岩石上还残留有古栈孔。这一段,因为临近蓝田县,也被称为“蓝关古道”。
不过很可惜,去年蓝田发山洪,流峪和蓝桥峪受灾严重,公路遭水毁。目前国道已经修通便道,可以通车,而流峪的省道直到现在还是封路状态。希望这两条路能早日修好。
//小镇:看似破败,却很有历史底蕴
从“老秦岭顶”或“牧户关”,下行10公里,就到了“黑龙口”。
黑龙口地处七盘河与韩峪川两水交汇处的河口位置。这两条河名字普通,却是汉江支流——“丹江”源头的两条河,七盘河发源自高寒的牧户关,韩峪川水发源于老秦岭顶附近的凤凰山。
可能因为韩峪川水更长一些,因此被认定为“丹江源”,在老秦岭顶上,还能看到“丹江源”的标牌。
无论古今,从西安通往黑龙口的道路都是沿着这两条河而行的。
可能很多人都和我一样,尤其是看过贾平凹《商州初录》散文集里关于“黑龙口”文章的人,心里都对这里怀着很大的好奇和期待。
但到了黑龙口(大部分人都在桥头的市场附近停车),只第一眼,心里就会冒出6个字——“见面不如闻名”。
这里真的堪称针尖大点地方,街道挤在山崖下,两排饱经沧桑的低矮旧房,中间跟房一样沧桑的坑洼路面(第二次去时,道路已经新修了),让人心里顿时迷茫,这就是黑龙口?
但实则这里还算不上镇子,顺着七盘河往上再走走,会有宽阔些的街道和前街村、后街村之类的村街。但也是三两步就走完了,似乎也没什么可看的。
于是只好回到那个破破旧旧的桥头,和游客们挤在狭小破旧的小店里,抢着吃点小吃、买点土特产便离开了。
没人知道,这个不起眼的黑龙口曾是商於古道的咽喉之地,也曾有过风云往事。
商於古道秦岭段为陆路,大致路线为“蓝桥镇——牧户关——黑龙口——麻街——构峪口——商州”。黑龙口扼守在蓝桥峪和流峪两条线路的交汇点,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和商贾云集的集镇。
相传,公元前年,刘邦取道商於古道攻破咸阳,便曾在黑龙口分兵两路,一路沿蓝桥峪正面佯攻,另一路走流峪出峪直取秦都。据《直隶商州志》记载,宋金交战,黑龙口也是战争前线,宋金多次在黑龙口一带作战。革命时期,许权中、程子华、徐海东等率领的西北工农革命军、红二十五军等都曾在此转战。
然而,黑龙口这些历史都难以在现实中找到痕迹,即便镇上的老房,也所剩不多,以至于游客慕名而至,却找不到可以停留的理由。
据说,黑龙口南侧有一座名叫“口子梁”的山,沿小路上山后可以将整个小镇收入眼底,下次去黑龙口,也许可以去爬爬山。
//美食:“黑龙口豆腐”足以封神
黑龙口地处高寒山区,盛产土豆、核桃、板栗、柿子等山货,不过这些秦岭其他乡镇也都有,不算特别。
黑龙口最特别的美食当属豆腐。豆腐作为一种食物,再普通不过了。我也吃过陕西很多有名的豆腐或豆制品——洛南豆腐、甘泉豆干、榆林桃花豆腐、灞源豆腐干、洛源豆腐干、凤县豆腐宴等,个人最喜欢的还是黑龙口的豆腐。
黑龙口街上的豆腐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热豆腐”,一种是“豆腐干”。
“热豆腐”是一种小吃,刚出锅的热腾腾的豆腐,切小块码放在盘子里,淋上酱醋辣汁,放上蒜苗,红、白、绿三色交织,做法简单至极,完全依赖于豆腐本身的细嫩和香气,能吃出食物的原味。
黑龙口的“豆腐干”和日常所见的豆腐干不同,似乎是用一整块豆腐制作的“豆干”,敦敦厚厚的一块,很有分量。
说是豆腐干,其实不太干,最多半干,本身是带有调料味的,直接切开就能吃,外皮淡黄,内里洁白,非常的滑嫩,不像灞源豆干那样费牙,而且带有浓郁香味。卖得很便宜,10元5块,可以说物美价廉了。
要说做法,黑龙口豆腐似乎也没有很特别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很多地方做豆腐是用石膏“点”出来的,而黑龙口豆腐是用浆水“点”出来的。但陕南很多地方都这样做豆腐。唯一能解释的是黑龙口的黄豆和水质特别,使得做出来的豆腐就是和别处不同。
攻略:去黑龙口,自驾导航“黑龙口派出所”或“牧户关镇政府”即可,目前只能走国道(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