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隐,字义山,晚唐著名诗人。原籍怀州河内(今河南沁阳县)人他的先祖是李唐王室旁支,然而自其高祖以来家境已衰落。李商隐的父亲李嗣老来得子,对儿子充满殷切的期望,特意取名“商隐”,取商山隐者之意。可是,他终究没能预料到其子一生只能空怀一身才情,却没能实现自己的抱负。
图片来自网络李商隐没能出生在牡丹争艳的盛唐,却出生在风雨飘摇的晚唐。他在开成二年中进士,从此开始了自己的仕途生涯。当时的宰相令狐楚非常赏识李商隐的才华,把他收入自己的门下,教授其文书礼法。有了当朝宰相的青睐,李商隐的仕途一帆风顺,很快就升到了御史的职位。然而不久后,兴元节度使王茂元也发现了李商隐的才华,就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他,谁知这却给李商隐的仕途带来了极大的冲击。唐朝中后期,“牛李党争”不断,这两党众人互不往来,势同水火,而李商隐的老恩师令狐楚是牛党中人,他的岳父王茂元却是李党中坚,这下牛党中人将李商隐当成了叛徒,李党中人也觉得他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两面不讨好的李商隐此后备受打击,这也导致他“一生襟抱未曾开”。
图片来自网络大中十二年,李商隐在老家郑州病卒。他的生前好友崔珏,听闻此讯,写下两首《哭李商隐》,其二是:
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
鸟啼花落人何在,竹死桐枯凤不来。
良马足因无主踠,旧交心为绝弦哀。
九泉莫叹三光隔,又送文星入夜台。
这是友人对其流浪一生的悲叹,随着这声悲叹,他像晚唐最后一抹绚丽的夕照,逐渐暗淡。
一代多情的诗人结束了在世间的流浪,却给世人留下了一篇篇绝世华章。其中一首《锦瑟》更成了一盘谁都解不开的谜棋,千百年来引无数人走进棋局,却只得到一些支离破碎的解释。
图片来自网络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苏轼说:《古今乐录》上说,锦瑟这种乐器有五十根弦,也有五十个弦柱,奏出的音乐有“适、怨、清、和”四调,这就是《锦瑟》一诗的出处。因此认为《锦瑟》是一首咏物诗。
图片来自网络在苏轼之前还存在过一种推测,认为“锦瑟”或许是一个人名,而这个人就是令狐楚家的一名侍女。李商隐有很多恩怨纠葛,只看这个推测,多少还是有几分合理性的:“锦瑟”确实很像是侍女或歌伎的名字,这首诗看上去也与男女之情有关。但证据实在太单薄了,这倒很好地反映出读者们的一种困境:极力想要贯通这首诗的意思,要总结出一个中心思想,最终只能找出一个连自己都未必相信的解释。
到了金代,元好问提出了一个新的解释,说《锦瑟》是诗人自伤年华之作。这是我们最熟悉的说法,很多注本也都采用这个说法,不少人以为这就是《锦瑟》的唯一解释或标准解释。
当然,对这首《锦瑟》,还有着许多种解释。孟森考证为悼亡诗,苏雪林考证为李商隐纪念曾经爱过又为他而死的宫嫔,钱锺书考证为论诗之作,各有种种的论据和道理,也各有各的趣味。这既是《锦瑟》本身的魅力所致,也为《锦瑟》增添了许多魅力。
清朝的王士祯,对《锦瑟》下过一句著名的评语“一篇《锦瑟》解人难”,说明了从唐朝之后的这么多年,大家也没弄清楚《锦瑟》到底是什么意思。
图片来自网络正是精典艺术与生俱来的气魄造成了一千个读者眼中的一千首《锦瑟》,但就像梁启超说的:“我就是觉得美,读起来感觉很愉快”,便已足够,又何必拆开来一句一句地解释。因为,人生唯有体会,怎可解释?